今天循著婆婆的回憶，我走了趟時光隧道。
幾周前婆婆參加朋友聚會，主題是童年舊照，於是婆婆在家中屋頂翻出了一皮箱沉睡的回憶。聚會後她告訴丹尼爾〝有空帶麗莎來看看舊照片罷！〞。
上週三姊剛從墨爾本搬回來，丹尼爾和我前往探望，期間我提起了照片，婆婆不一會便進房裏提出一只陳舊的皮箱，我在一旁雀躍等待開箱。那當下我突然想起小時候也曾偎在爸爸身旁，看他拖出他重要的酒紅色皮箱，裏頭裝著各式重要文件和些舊照片，已忘了爸爸為何開箱，但藏在箱中的泛黃回憶及釀成的古老氣味至今仍縈繞在我鼻腔及腦海裏。
婆婆開心地打開第一本剪貼簿，裏面滿是50年前她剛當護士時蒐集的種種資訊，當時的插圖都是手工畫好不精細；接著另一本是我從未知曉的婆婆童年、青春時期剪影。婆婆指著一張又一張，回味無窮地道：〝這是我做的衣服，我幫我朋友也做了一件參加派對。〞或〝這是我的某任男朋友(笑)〞。五，六十年前的照片，個個影中人笑容靦腆卻也漾著從容，在現今已是難能可貴了。
接著婆婆再端出一本剪貼簿，裡面貼著丹尼爾從出生到十三四歲的生日賀卡、各式活動學生卡、其中更有一張面紙，上頭是丹尼爾小時候隨意作的畫。看著一張張照片，內心是澎湃激動的。我終於有機會一窺丹尼爾的童年，嘗試貼近小時候的他，遙想他的頑童生活可能是怎麼樣一場風景。
原以為家中老么照片總是最少，但在丹尼爾身上我看不出他被遺忘的痕跡，反而可見婆婆萬分疼愛她的么兒。婆婆翻著舊照，道：〝將來有天，該讓丹尼爾拿回這些屬於他的回憶…〞。丹尼爾一旁馬上拒絕〝媽，我們不拿，妳替我們保存。〞
最難過的是當我看婆婆就著照片輕描淡寫她和前夫在蘇格蘭的日子、丹尼爾早逝的哥哥。我不曉得婆婆究竟是如何做到放手及釋懷。又也許，吐露就是撫平傷痕，及通往釋懷的最佳途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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